上卷：情深不寿 慧极必伤
章壹。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晴、云卷、树摇、草长、花开、鸟飞、兽跑……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而那茂密、翠绿的竹林中，立着七个少年少女。和风拂过他们的发丝，扬起他们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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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阡晻教被灭已有三日，终究是到了告别之时。“诸位，”为首的一白衣少年面对其他六人，开口，声音温润清朗，“诸位兄弟近年来的帮助与支持，黎虹感激不尽。”抱拳作揖，弯腰一拜，“如今阡晻教已灭，天下恢复安定，我也该回西海峰林了。”江奔闻言哈哈一笑，摆手道：“黎虹，都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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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蓝色劲装的泠蓝望着那白衣少年，眼里满是不舍：“虹，至于走得这么急么？不妨大家都去我那玉蟾宫玩几天？”黎虹微微一笑，又对泠蓝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便不去了。”祁跳见此，免不了一番疑惑，问道：“可是西海峰林有事？”黎虹默了片刻，道：“也无他事，回去祭拜家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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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合璧，天下安定是黎白的遗愿，如今已经实现，他黎虹合该回去祭拜告知才是。 闻言其余六人点头，也不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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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改日得了空，记得来十里画廊，别忘了你可是欢儿干爹呢。”萧达笑着说。“一定一定。”黎虹爽快答应。六侠还想说什么，就听黎虹道：“诸位，时辰不早了，我们改日再聚，告辞。”“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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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言罢转身，脚尖轻点便是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少侠轻功极好，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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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居然跑这么快。”叶莎莉莞尔一笑，对泠蓝说，“泠蓝，你的玉蟾宫不会只欢迎黎虹少侠吧？”听到叶莎莉打趣的话语，泠蓝嗔道：“莎莉，你这是什么话？你们若来，我玉蟾宫欢迎至极。”“那我们现在便去吧，我可想念凌紫的烤鸡腿了。”余逗开心地说。“逗逗，你忘了之前就是因为你贪吃险些害了我们大事，还吃？！”祁跳双手环抱，笑嘻嘻地看着余逗。“嘻嘻，那次是意外。”余逗挠挠头，“再说了，你你拿什么不好，非要拿鸡腿。”“合着还怪我咯？”祁跳瞪了余逗一眼。“行了行了，往事莫要再吵了。这样，萧达，你去把萧夫人和欢儿接来，大家去我玉蟾宫玩些日子，我泠蓝一定好吃好喝招待各位。”泠蓝出声。“既然泠蓝都发话了，那俺大奔也不客气了，走，去玉蟾宫喝酒咯！”江奔挥了挥拳头。“说得你好像什么时候客气过似的。”莎莉道。“哈哈哈……”一行人嬉笑着朝玉蟾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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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黎虹辞别众人，一招踏雪寻梅顷刻飞出了好远，瞧着四下无人，才急忙停住脚落了地。这刚落地，胸口便是一阵刺痛，再抑制不住喉头的腥涌，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有星星点点沾染了白衣。黎虹用帕子抹去嘴角的血渍，自嘲般的一笑。从何时起，身子差成这副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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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真气乱做一团，无法再使用踏雪寻梅，黎虹只好一步一步朝西海峰林走去。他之所以走得这么急，一是因为不想让六侠替他担心，二是因为西海峰林还有人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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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峰林——
床上的人儿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清醒，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间竹屋。自己竟然没死？！他动了动，全身传来的痛感清楚地告诉他他还活着。男子带着欣喜与疑惑撑着自己坐起，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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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循声望去，入目的便是一袭白衣，瞳孔微缩。竟是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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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倒了杯水上前递给他，道：“你伤没好，别乱动。”男子接过水杯，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为他整理靠枕的白衣少年，抿了口水，才开口道：“你，救了我？”声音还有些沙哑。“不是我，是麒麟血。你心存善念，麒麟血自然能救你一命。”黎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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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的说辞很完美，可男子临死之前分明感受到了长虹真气包裹着他，这才使得他没被炸弹炸死。是的，这名被黎虹所救的男子就是阡晻教少主，司空冥的儿子司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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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墨不是没有听说过，麒麟血一次最多只可取八份，七份用于七侠合璧后疗伤，一份洒向大地使万物复苏，哪有多余的麒麟血给他喝？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面前的人将自己的那份让给了他。司空墨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与自己有着家仇情仇的少年为何要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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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救我？”司空墨忍不住问。黎虹将他喝完水的茶杯放于床头，立于床边，悠悠开口，却答非所问：“七剑合璧，司空冥已死，我大仇已报，天下已定，心愿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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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司空冥已死”时，司空墨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看向黎虹的目光里含有怒意。“你就不怕我找你报仇么？”“等你伤好之后，随时可来找我寻仇，我黎虹奉陪。”不轻不重的话语令司空墨心头一震，眼里的怒意也尽数散去，声音也轻了许多：“你到底图什么？”他可不信七剑之首会无聊到不惜用麒麟血救活他这个魔教少主就是为了让他找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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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的沉默，久到司空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黎虹开了口：“我从不图什么，真要说图，便当是图个心安吧。”司空墨并未多想，只当是黎虹念及他良心未泯就大发善心救他一命。在很久以后，司空墨才明白“心安”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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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要问的么？若是没有，便躺下再歇会儿，我去做饭。”黎虹说完后等了三秒，见对方没再开口的意思，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回过神的司空墨急忙出声：“黎虹。”黎虹停下脚步，转身，衣摆轻旋，发丝飞扬，一双宛若黑宝石的眼睛里，似有星光又似有水波。司空墨不禁呆了。以前他的目光永远在那蓝衣女子身上，从未认真打量过女子身旁的一袭白衣。如今一看，才发现白衣少年清秀俊逸，那一双明眸更是美得动人心魄。都说泠蓝是武林第一美人，可黎虹与之相比竟不输分毫。他总算知道他以前假扮他为何不成功了，因为这双眼睛是无论如何都复制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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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黎虹的声音将司空墨的心绪拉了回来。“我……你现在把我当什么？”鬼使神差地，他问了这么一句。“可敬的对手……当然，如果可以，朋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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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他司空墨从小到大，何曾有过朋友。他一个堂堂魔教少主，从小养尊处优，人人对他恭敬无比，唯命是从。他的父王，自打他娘去世后就再没关心过他，对他有的只是严厉的责罚和数不清的训斥。打小，他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习文练武，从未有人想亲近过他，更别提做他朋友。朋友这个词于司空墨来说，是无比陌生的存在。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便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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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嘴上不提，心里还是渴望的吧。他嫉妒他，其实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心全在他那，更是因为他有那么多朋友、兄弟愿意帮助他、陪着他，而他从未有过这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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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所限，性格所致，他注定会孤独一生。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个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却对他说可以做他朋友，他怎能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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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觉得愤怒，他不信他真的这么好心这么大度，他觉得是他在侮辱他，嘲讽他，就像在说：瞧，司空墨，你败了，败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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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五味杂陈的心情最终还是被愤怒占了上风，利用这片刻沉默的时间，司空墨将恢复的内力凝聚在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黎虹。“我司空墨不需要你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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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猝不及防的一掌直直打中黎虹的胸口，黎虹后退几步稳住身子，吐了一口血。司空墨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一掌耗光了他的真气，禁不住反噬重重摔落在地，同样呕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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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黎虹见状不顾自己的伤，急忙跑向司空墨扶起他，眼里满是担忧，嘴上却是斥道，“我不是说了吗要报仇等你把伤养好再说？！你要寻死可以，把麒麟血给我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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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话语令司空墨的心触动了一下，手心传来的长虹真气更是暖了他全身。他刚刚那一掌无非是想试探，看看七剑之首黎虹少侠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宽容大度，还是装出来的仁义。可黎虹的一系列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司空墨清楚自己伤势未愈，那一掌虽出其不意，但以黎虹的身手，绝不可能躲不过去。所以，那一掌，黎虹压根没想躲，自愿挨下是为了让他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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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挨了自己一掌，明明受了伤吐了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把他扶到床上替他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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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只要他黎虹认定的朋友，他就会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一切？那么，做他黎虹的朋友可真是幸福。怪不得，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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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收了真气，道：“行了，别再乱动了，我去做饭。”语落，黎虹跳下床离开了房间。司空墨注视着黎虹的背影，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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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出了房门，几乎是小跑了一段路，进了竹林，才弯腰呕出嘴里含着的血。他干脆一次性吐了个干净，直到喉咙里没再泛起腥甜之感才直起身运功调息。随后，一脚踢出，扬起一地沙尘，盖住地上的血迹。又拿出帕子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血红的丝帕苦笑，他这帕子又该换了。将帕子折了几层藏好，这才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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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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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黎虹将饭菜端进房间时，窗外的太阳已经落下山头。黎虹将托盘放于饭桌上，见司空墨正闭目盘腿坐在床上调息，开口唤道：“司空墨，可以用膳了。”司空墨收了手，睁开双眼，下床走到饭桌前挑了把椅子坐下。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登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些，都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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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盘清淡的小菜，却色泽亮丽，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十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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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黎虹挑眉，“不信我的手艺？”说着走到司空墨对面坐下。司空墨一笑，打趣道：“你这菜里该不会有毒吧？”黎虹瞥了司空墨一眼：“我可不像你们阡晻教的人动不动就下毒。”语落自顾自往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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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墨尴尬地轻咳两声，想着这黎虹真是愈发毒舌了。他拿起木筷夹了一块豆腐送入口中，入口即化。他没想到他会做饭，不仅会做，还做得这么好吃，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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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享受着晚餐，一言不发，一时之间房间安静得只剩下碗筷的碰撞声。突然，司空墨开了口：“黎虹，那个，对不起……”“对不起什么？”黎虹一笑。“刚才那一掌，还有之前的事。我司空墨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事，但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无论如何，他是欠他一句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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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黎虹毫不在意地说，“而且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那些被阡晻教害死的人们。”听到这话，司空墨的眼神黯了黯，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我……”“司空墨，我知道你从未滥杀无辜，我知道你心存善念，我知道你救过泠蓝多次，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爹，只不过你我立场不同罢了。我黎虹敬佩你也感激你，若不是你，我大概也练不成这火舞旋风。”黎虹看着司空墨，嘴角轻轻上扬，“我救你，是觉得你不该落得这个下场，你可以活得更好。我希望你能改邪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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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墨抬头对上黎虹的眸子，讷讷道：“改邪归正？可以吗？”“只要你想，就可以。”黎虹坚定地说。司空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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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七岁的时候，便跟着他爹司空冥做事。父王的冷漠甚至无视，生长环境的险恶阴暗让他不得不学着强大学着心狠手辣。他为了那个父王能多关注自己一些，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替他干着丧尽天良的事，助纣为虐。可他的父王心里从来只有天下霸业，根本不关心他。直到他死前才流露出几句关切后悔的话语。而他司空墨为了司空冥，不知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又做了多少违背本心的事。也因此，在遇上自己喜爱的女子时被残忍拒绝。女子对他说“正是正，邪是邪，正邪不两立”，那个女子便是泠蓝。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是正非邪，这样女子至少会正眼看他几眼，可他命生来如此，他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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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邪归正么？他不是没想过，他曾告诉过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为她放弃阡晻教少主的身份地位。可她并不领情。仔细想想，什么正邪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心里装得不是他，就算他改邪归正了，她也不会爱上他，更不会跟他在一起。所以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所以他一时着了魔认为得不到便要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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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面前的白衣少年说他是正人君子，说希望他改邪归正，说希望他活得更好。连那么善良的泠蓝都不曾动过的心思，黎虹却坚定地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重生的机会。司空墨承认，他被感动了。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第一次有人懂他，第一次有人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而这个人竟还是他之前的死对头黎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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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墨最终点了头：“好，我依你的，改邪归正。”他突然想通了，想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司空冥已死，他也不必再为他卖命，他可以做回最真实的自己。现在，他愿意试着改邪归正，他也想与他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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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黎虹喜出望外，脸上咧开笑容，连语调都带着分明的喜悦。司空墨怔了下，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因为他的一句话，会有人这么开心。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蛮喜欢黎虹笑起来的样子的。那般纯粹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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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愿意试着做个好人，那么，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么？”司空墨点头，笑着问。“当然可以啦，能与你司空墨做朋友，是我的荣幸。”黎虹伸出手。“也是我的荣幸。”司空墨伸手握住黎虹的手，“兄弟。”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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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都不希望再与对方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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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虹，你这儿有酒吗？这种好事情不喝酒怎么行？”司空墨问道。“不行，你身上还有伤不能饮酒，这样，”黎虹举起茶杯，“我黎虹以茶代酒敬墨兄你一杯。”司空墨见此，放声一笑，也端起手边的茶杯，两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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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见如故，相识恨晚。敞开心扉后才发现两人有许多地方相似，谈笑间愈发地敬佩起对方。若不是黎虹说司空墨有伤在身得好好休息，司空墨真有要聊到天亮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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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司空墨入睡后，黎虹才出了房门。皓月当空，黎虹却是心事重重。晚风拂过，竟让黎虹觉得有些凉意，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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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觞有话说：旧觞认为司空墨是个寂寞可怜的人，他只是表面风光，其实从未有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心。而只有黎虹能懂他。一个缺爱的人但凡有人能给他一点关爱，他便会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这救命稻草。此时黎虹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觉得，司空墨之所以会喜欢泠蓝，大概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泠蓝的善良和她对旁人的关心。他渴望那种关心，所以当泠蓝出于本心的一句关心一个帮助时，他会忍不住索要更多。不可否认，司空墨是爱过泠蓝的。可当他发现那个善良的女子对自己却是如此残忍冷酷时，他接受不了，因此他把一切归咎到黎虹身上。司空墨与黎虹、泠蓝之间的纠缠太深，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所以，旧觞希望把司空墨慢慢转变的内心写出来。
